sibelius     

小時候我是打心眼底討厭這張臉。

除了那種從小立志成為連續殺人狂的、又或者見到史柯西斯黑幫電影殺人頭像割芥菜會大喊一聲cool的小鬼,沒幾個正常小孩看到這副尊容不被嚇哭的吧。我承認雖然我有點變態,但那也是後來的事了,至少小時候正邪忠奸之辨於我還是很看重的。西先生這張臉曾經出現在我夢裡,當然不會是甚麼好夢美夢,我確實被嚇醒過,從此我就認定姓西的都不是甚麼好東西,西門慶如是,西貝流士如是。

國中音樂課本翻到有西貝流士頭像的頁面輒掩面走,這張臉的壞影響大到一度我很討厭西方音樂,只好擁抱中國胡琴。 

 

真正開始接受西貝流士不是從很吵的《芬蘭頌》。我承認確實聽過一卡車

Ashkenazy的錄音,我又得承認此公從蕭邦到貝多芬,從鋼琴到管弦樂,滿坑滿谷的錄音大概「無趣」兩個字就打發大半,但那時候我能取得的音樂資源實在很少,不是阿胥公就是Solti公啊。有次得著稿費見唱片行卡帶新貨就有此公初錄音的西貝流士三、六,沒聽過,就試試吧。回家一聽,大好。說大好是因為那時候聽音樂喜歡大部頭、大塊頭,西貝流士交響曲雖然塊頭不大(比較而言),但管弦樂法整飭有序,一派莊嚴。也是後來,我才知道這個第一樂章西貝流士用上了很多慣常的寫作手法:弦樂群震音打底的序奏帶入木管如歌般的伴奏音型,一陣急驚風過後,真正的主題或動機才登場,在這裡則是管樂一個爬升的上升音型,越爬越高越爬越高,就爆了。

從此,西貝流士在我心裡面的地位,就從禁酒年代的芝加哥黑幫大老,躍升為名門正派的高手了。真是爭氣。

究竟是他不爭氣還是我不爭氣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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