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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序再往前推個七八九年,我在關東橋受士官訓,
差不多這個時節,差不多這樣的黃昏。幹訓班分隊長雖然機歪,也知道一鬆一馳的御下之道,第四個禮拜以後多給了一點福利,好比有那菸癮大的夜半假借擦皮鞋名義躲在廁所抽菸的,正碰到分隊長自然的呼聲解急的,聞到滿廁所菸味的。最多就是隔天么八洞洞的假調扣著,兩個犯到他手上的,躲到不滿半米見方的內務櫃把昨夜沒收的菸抽完才給假條。說來也賤,上了計程車奔馳在關西山路上不到十分鐘,又來菸癮了。那兩個犯到分隊長手上的有一個就是我本人,擋著內物櫃木門不讓撞出來的叫honda學長。
差不多這時節,差不多這樣黃昏,差不多練了約有半小時口令,差不多要開飯前的半刻鐘,差不多有四十個人的區隊,差不多圍在五十米見方的空場上,差不多表現的有差不多的福利,差不多也就是唱唱小曲說說笑話算是團康了事。那時節,右祥用他差不多練了一千次立正稍息後的嗓音,唱起「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,甚至開始懷疑人生生生生生生生.......」。看著西邊雲彩,我就開始掉淚了。
想家、想家人、想當時的女人。
「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....」。
我從不懷疑人生,屁一樣的一個人生沒甚麼好懷疑的。
我只懷疑人。
「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,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。」
來日大難。後來我嘗到的生活的苦,到更後來才知道,早在那個黃昏,右祥那殺千刀的嗓音已經預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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